【视频】梦话江湖丨柯镇恶小传-十七楼的好风景

柯镇恶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到再也不愿意驾船出岛，近来他更是时常独自静坐在崖边，一动不动，好几次仆人们都以为他坐化了。
柯老爷子心底明白的很，这桃花岛，再也不会有人回来了。
前年，黄药师最后一次回岛上，是被徒孙带回来的，心高气傲一世的黄药师，临终遗愿是和夫人合葬一处，一家人总是要齐齐整整嘛。
去年，老顽童携夫人瑛姑来岛上住了十来日，临走时说：“老瞎子来来会，你无趣的紧，要是我那傻兄弟和小蓉儿还在就好啦……”柯镇恶想，这应该是最后一面了，自己时日无多，不似老顽童那般快活。
最盼望的是襄儿归来，襄阳城破，她护送了父母的骨灰回来，近些年又游历了大江南北，偶尔寄信，诉说江湖上的事情体股藓。至于芙儿和破虏，江湖上的传闻太多了错嫁王妃，有人说他们和父母一起殉国，也有人说破虏携带了九阴真经秘籍去了波斯国……
想到这些孩子，眼睛酸疼，大概是要变天了。

三月里，一早醒来，岛上桃花香气浓郁安世敏，仿佛仍在嘉兴，再过一刻，好兄弟们就要过来喊去烟雨楼喝酒。
呆坐片刻，收拾收拾，带上一坛桃花酒去后山看望兄弟们，这桃花岛，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垒起来的坟茔越来越多李寒空，大家安葬一处，倒也不孤寂冷清。
不是没想过回嘉兴，但山高路远，不忍弟兄妹的骨灰流离颠簸，以后死了葬在一起，到哪里都是一起的，何况国亡家破，回不回又有何妨。
当年和丘处机道长的烟雨楼比武之约，改变了江南七怪的一生。
“否则，二弟就算咱们是劫富济贫，但说到底妙手空空也是上不得台面别无选择好看吗，没得叫人说三道四抢来的新娘。四弟、五弟、六弟都是干些糊口的营生，大哥眼瞎还爱堵，不过仗着早年和我大哥的名声，大家多给我几分面子，倒是咱兄弟们常在一处，自己乐意快活罢了，三弟生活富裕些，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但处在市井，又哪里见得了那么多千里马呢我的祖国妈妈。”柯镇恶将酒水一一洒在地上，算是敬了各位兄弟。
“咳，七妹，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啦。若是一直在嘉兴，咱们早早张罗阿生和七妹的婚事……”沉默半晌，又想起那年在烟雨楼，兄妹七人斗酒邱道长，好不快哉。
“咱们兄妹从来也不曾后悔过不是？”柯镇恶再喝一口酒，那时候心高气傲，不服气是有的，更多的是不甘心。江南鱼米香固然美好，但却不及大漠长河落日圆，江湖儿女，总是有些天高地阔的梦想。

长河落日圆，是小七妹描述过一百遍的美景，柯镇恶心里也就有了那番波澜壮阔！“一生中最好的时日也都在大漠啦，大口吃肉、喝马奶酒，嘿海伯利安，别说，有时候真是怀念那个滋味，那时多好，心里就盼着靖儿长大成才，替他爹爹报仇。”
“孩子小时候盼他长大，长大了又担心他跑的太远，好在是遇到了蓉儿，哎呀，我这臭脾气，都教这女娃子给改了，哈……靖儿，大师父真是想你的紧，说来也怪，最近总是想起你小时候，那时候对你太严苛了些徐子菲。还有蓉儿，若是再吃一回你做的菜，我就不想烟雨楼啦……”有一句话柯镇恶一直没说出口，郭靖才是他们七怪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和荣誉，日后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廖家仪，任他谁人提起郭靖，都得有江南七怪的一笔。
“大哥这一辈子活得太久了，把你们和靖儿那份儿都活了，现在真是老不死啦。”柯镇恶喝尽最后一滴酒，慢悠悠站起身来，该回去了，要不然又让老仆们好找。有一段事情他后来再不曾提起，那就是兄妹五人惨死，就当是兄妹几人相约去远游，把他这老瞎子一人留在桃花岛。
“人老了，恨不动了，你们不会怪大哥吧。嗯，你们都是这世界上最好最良善的人。也盼他们投胎转世在好人家吧。”柯镇恶心想道。
岛上的桃花此时开的更艳了些，柯镇恶伸手接住了一片桃瓣，放在鼻子底下嗅，嗯，夸利亚雷拉正是酿桃花酒的好时节。
这些年每逢三月，他都要酿几坛子桃花酒，想有朝一日再和丘处机道长约着喝一回酒，奈何山高水远，总不得见，只得把早年酿得的那几坛一直埋在地下。虽然相约遥遥无期，但，新酒总是要酿好谢羽亿，就像，明知道再也没有人回来，但也要一直守着桃花岛。

<全文完>
后记：《射雕英雄传》是我最喜欢的一部金庸小说，就像武侠界的童话，美好得不像话。去年重看03版《射雕》，第一次被江南七怪打动，说起来不可思议，但03版确实把这几人塑造的极好，醉仙楼斗酒、大漠寻孤、醉仙楼众侠混战……不多的着墨，几个人从以往影视剧中的脸谱变得有血有肉立体丰满起来（也有不足酷猫电影网，但已是最成功的改编），暴脾气柯镇恶马赛丽，圆滑的朱聪、行事大摇大摆的韩宝驹、敦厚的南希仁、老实人张阿生，善于计较的全金发、聪颖善良的韩小莹，不完美的七个人，却个个让人喜爱。江南七怪，不像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这几位大咖，他们没有历史背景，上边也没人，从事最不足道的工作，资质平平，能成为一代巨侠郭靖的启蒙老师，已经是他们这辈子最高的成就了，他们就是我们大部分普通人的写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