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有故事】改革开放让寒地变热土-陈道有故事
改革开放，让寒地变热土。1992年9月底，我在东北黑河采访边境贸易，感受开放的澎湃激情，为这个边陲新城展现的开放胸怀所鼓舞，参加到俄罗斯一日游，很难忘，很希望在公众号与各位朋友分享，同时也是改革开放40周年的个人纪念。
黑河是中国最大的边境口岸。1992年邓小平南巡后，全国掀起了新一轮改革开放热潮，边境贸易如火如荼。黑河，是我国首批沿边开放城市，是黑龙江省黑河地区行署所在地，与俄罗斯阿穆尔州首府布拉戈维申斯克（以下简称布市）隔黑龙江相望，边境贸易闻名全国。我当时是珠江经济台记者，和同事申请去黑河采访获台领导批准。

黑河机场看似简单，但1992年有机场，很不简单
隆重接待，受宠若惊
哈尔滨经济电台对我们到访热烈欢迎。台领导和编辑部主任亲往机场接机，安排我们在哈尔滨最负盛名的中央大街马迭尔宾馆入住，第二天又陪同游览太阳岛。我们知道，哈尔滨同行尊敬的是珠江经济台改革创新精神，是对改革的敬重，我们两个年轻记者受此隆重接待，受宠若惊。
这个时期的广播界，只要提及珠江经济台，无人不赞。1986年创办的珠江经济台，对广播事业最大贡献是改革几十年一贯制的录播，采用直播。直播，是革命性改革。直播，是有风险的。主持人讲错了怎办，万一出现播出事故或政治事故，谁承担责任？完全可以想象，敢于拍板改革的决策者，一定具有强烈的改革精神，勇气、胆量和担当。这对今天很有启示。
珠江经济台领导对广播事业的热爱和投入，让人尊敬。一个深刻的印象是，那时的台领导，值班时收音机不离手，甚至去饭堂路上都在听广播，主持人有那些不足，节目需要那些完善和改进，不停思考。不值班的领导，只要有空，也是听着广播。他们对广播事业深沉的热爱，成就了珠江台的改革成就，成就了“珠江模式”。到珠江台参观学习的全国同行络绎不绝。
东北大地，如同巨幅油画
从哈尔滨到黑河，乘坐国产运七飞机，载客四五十人，客舱低矮狭窄，噪音较大。从广州到哈尔滨，乘坐的是麦道飞机，这两种机型早就停产停飞了。从空中看东北大地，景色非常优美，东北平原的玉米地像巨幅地毯，黄澄澄的，到了小兴安岭，山地连绵起伏，白桦林、柞树林全都披上金黄色外装，像巨幅油画，舒展在大地上。2015年9月我到东北旅游，从内蒙古额尔古纳到漠河，五六百公里也是一路金黄。真是大美东北啊！但是，此时东北入冬，强烈的北风把小型运七飞机吹得摇摇晃晃，运七飞的又低，像是贴着小兴安岭山谷飞行，有时感觉真的要撞山了，又摇摇晃晃地飞回来。我的同事，半是紧张半是咋呼，时不时低声叫喊：“死啦，撞山！”，“哇，哇，好险！”我后排的几位女乘客，紧张的一路不敢吭声淮阳中学，飞机落地，说今后再也不敢坐这种飞机了。

黑河机场，除了我们降落的运七，还有这架直升机。周围的森林，一片金黄。
寒地热土，黑河的热烈景象
不到黑河，不知道什么叫凛冽北风。还只是9月中下旬，就北风呼啸，寒气逼人。记得采访组织农民到俄罗斯种菜的一家劳务公司，公司负责人的办公室已经用电炉取暖了。
但黑河街头景色很美，黑龙江边的大树，一片金黄。对岸俄罗斯，森林覆盖率高，金中有黄，黄中又有点绿，更是优美。
黑河是中国最大的边境口岸。尽管即将进入严冬，边境贸易依然热火朝天。漫步黑龙江边，布市通过江轮过来的大货车轰轰而过，黑河码头，俄罗斯产的机械设备满地都是，钢材堆积如山。大街上，俄罗斯游客成群结队，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俄罗斯人，很感慨俄罗斯少女的美丽。整个黑河都处在开放的躁动中。

俄罗斯倒爷，陷入重围
到处都是人。据说当时每天进入黑河的外地人有五六千人，这个边陲小城，住宿大成问题。我们和考察商机的几个沈阳客住大通间龙凤奇缘。当地政府鼓励机关干部腾出自家的居室开家庭旅馆，免税收。办事处招牌，公司广告触目皆是。
静静的黑河，开放前
黑河历史上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1858年，清政府和沙俄签订丧权辱国的《瑷珲条约》，中国失去了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约60万平方公里领土。过去瑷珲就是现在黑河。上世纪60年代，这里是反修最前线，黑河几乎与外界隔绝。黑河人生活在黑河人中。黑河地委干部武英杰是土生土长黑河人高校龙中龙，他说，改革开放前，黑河城区就是万来人口，出门个个似乎都认识，姑娘和那个小伙谈恋爱，很快全城皆知。“封闭导致封闭，封闭强化了封闭。”武英杰用这个词来形容开放前的黑河。
1984年8月，胡耀邦同志到黑河视察，目睹对岸的发展，对比黑河的落后，胡耀邦说，这里搞不好，我们脸上无光！鼓励黑河要大胆开放。黑河的发展开始起步，黑河机场建成葛雷奥特曼，铁路开通，1987年7月，黑河用208吨西瓜换回苏联306吨尿素的“西瓜贸易”，是标志性的易货贸易事件。黑河地委有关领导介绍，和俄罗斯的贸易额从1987年的15万瑞士法郎迅猛增长到1992年预计的4亿瑞士法郎。现在汇率1瑞士法郎等6.86元人民币。黑河成了全国对俄罗斯和独联体国家贸易的窗口。

开口都是贸易，到处都在谈生意。黑河易货贸易一景。
保证广东朋友一日游，必须的
和布市对等的一日游，是黑河开放的标志。一日游的初衷，不是旅游，而是过境贸易。1988年9月开通，每天对等240人。
开放大潮下的黑河，火车票难买猛兽列车，一日游名额更难。地委宣传部同志带我们见中国旅行社黑河支社总经理于法堂，办公室内外围满了人，这位高大英俊的东北人，听说我们是广东人，非常热情，广东是改革开放前沿啊，又是记者，就更热情了，说，广东新闻界的朋友这么大老远到黑河来，一日游必须得保证。随后在我们的名字后面写了几个小字，边写边风趣地说，字越小越重要，放心！后天出发。地委宣传部担保。
一日游名额确定，地委宣传部的同志说，到市场打货吧，前几天中央台的记者也是这样。打货的意思是购买到布市易货的货物。打货市场人山人海，都是江浙一带粗制滥造的皮衣，假冒阿迪达斯运动服运动鞋等。老板建议多买点，可以退货。
一日倒爷，终身难忘
清晨。黑河海关验关出国。乘船横渡黑龙江到布市青莲空间。见证中国游客更准确地说中国倒爷的五彩缤纷的精彩时刻到了——
每人都有一个编织袋，多数人把皮衣运动服往身上套，一来御寒二来方便交易，我身后有个倒爷说他穿了4套运动服。

黑龙江主航道俄方一侧，俄军运输船。江边色调也是金黄为主。
此时黑龙江正是汛期，江面辽阔。过江后我们爬坡上岸逶迤前行，皮衣运动服五颜六色，编织袋或提或扛，简直就是一支搬运队。因为编织袋太大太多，过关后俄罗斯接应的大客车，座位过道行李架被塞的满满的，非常狼狈。
旅游车每到一个景点，俄罗斯倒爷就拥了上来，“哈拉少”“哈拉少”（你好）地叫喊。易货物品有叶利钦头像的手表、列宁像章以及围巾等。比划着价格，合适，中国倒爷就脱下套在身上的皮衣或运动服，一件不够脱两件。

俄罗斯人很友好。哈拉少！我身穿的准备和俄罗斯人交换的皮衣，一看就知是流嘢
黑河对应的情景也是这样。俄罗斯倒爷一到，中国商贩一蜂而上。推销的皮衣和假冒的品牌运动服等，质量太烂卷皮网官网，假透底，对中国商品声誉的伤害巨大而深远。

中国商贩的热情，俄罗斯美女很为难

俄罗斯男人好酒，中国女商贩投其所好
在布市，随俄罗斯倒爷一起行动的，还有俄罗斯小孩公叔痤。他们喊着大大，泡泡，就是大大泡泡糖的意思。在黑河打货时被提示，俄罗斯孩子喜欢泡泡糖，最好带点。给了泡泡糖，中国倒爷争相和他们合照平谷桃花节，倒爷中的阿姨们用手梳理着孩子们柔软的金发，不断地赞叹：真漂亮！
布市面积很大，人很少，街道笔直宽阔，大树多，绿化好一站到底檀越，广场多，列宁像多。该市最大百货商店碧桂园bip，虽然没有国内琳琅满目，但还算丰富。我在文化柜台前各买10支圆珠笔和铅笔，共100卢布，尹惠熙按黑市价折合人民币2.7元，很便宜。现在1卢布约等0.1元人民币。在美国和欧盟制裁下，卢布大幅贬值，但苏联解体后的1992年，卢布贬值更严重。

布市列宁广场，邂逅俄罗斯美女。但这件皮衣，太失礼
到布市交易市场易货交易，是一日游重点项目。市场人山人海，俄语和中国话混合，嘈杂不堪，我换了一件俄罗斯毛军大衣。
黑龙江边，突现一队俄军
傍晚过关回国。倒爷们编织袋物品全面置换，中国造换成俄国造。江风吹来，很冷，排队过关的倒爷们，纷纷从编织袋掏出换来的军大衣御寒，黑龙江边，突然出现了一大队俄罗斯军人，大家相视而笑。在江边溜达的俄军走过来，毛军大衣和我们的一模一样。那毛料杠杠的。语言不通，我大着胆，和一个俄军拍拍肩膀，会心而笑。黑龙江边的这一幕，永远定格在记忆中。
回到旅馆，同客房的沈阳客，非常希望我转让军大衣。经不住他的恳求，加上觉得广州可能也用不上这么保暖的大衣，就原价给了他。现在真后悔。
启示，越改革越开放越荣耀
从黑河回到广州，国庆节就到了。我以开放热潮涌黑河为题写了一篇广播稿在珠江台播出。那时的媒体，不像现在，分分钟讲效益，出一趟差，要算经济账，记者每个月要写多少字数的稿件。我去了10天，就写了一篇稿件王家臣，但开阔记者视野，帮助记者成长，无法用钱衡量。怀念那个年代。
采访黑河26年了，启示仍在。我们千里迢迢到黑河采访，俄罗斯人争相过江，是被这个原本封闭小城展现的开放胸怀所吸引，同行的热情接待，是因为珠江经济台开创直播这一革命性改革而受尊敬，广东人被尊重，是因为她的改革开放精神和经济发展成就。
越改革越开放越荣耀。希望国家坚定自信，深化改革，扩大开放，向前走，莫回头，中国以及中国人将越来越荣耀！
本期关键词
直播，广播革命性改革。
对广播事业深沉热爱，
成就了珠江台改革成就。
封闭导致封闭栀香如酥，
封闭强化封闭。
寒地变热土
越改革越开放越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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