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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易推广员系统【青岛往事】天光云影共潮声——诗人冯至在青岛-柳已青工作室

【青岛往事】天光云影共潮声——诗人冯至在青岛-柳已青工作室

天光云影共潮生
——冯至在青岛的诗性时光
□柳已青
冯至(1905-1993),原名冯承植,字君培,直隶涿州(今河北涿县)人范旭毅。1923年夏参加林如稷等在上海主办的文学团体浅草社张文露。1925年浅草社停止活动,和杨晦、陈翔鹤、陈炜谟另组沉钟社,1930年冯至与废名合编《骆驼草》周刊。鲁迅曾称赞他是中国最优秀的抒情诗人。1924年,冯至有缘到青岛度假,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诗性时光。
以诗结缘的冯至与顾随
1924年,未满19周岁的冯至在北大德文系求学。这一年6月,“浅草”已经一片葳蕤,暑假快要到了,他应好友顾随的邀请,到青岛度假。
冯至与顾随结识于1922年杨雅娜,北大同学、同乡卢季韶之兄卢伯屏在山东济南第一女子中学教书,介绍他的同事顾随(羡季)与冯至通信。顾随擅长古体诗,两人书信来往,谈艺论诗。后来冯至回忆说:“我们写的信如泉水喷涌,又如细水长流,延续了六七年之久。余超颖”冯至后来成为“中国最为杰出的抒情诗人”,顾随后来成为“隐蔽的大师”,两人以诗结缘,成为彼此终生的挚友。两人最初约定,把新诗和旧体诗分划领域,各守一体,冯至不写旧诗,顾随也不去写新体诗。

顾随,右二,隐蔽的大师,叶嘉莹、史树青等人的老师。
1924年6月22日,顾随和卢伯屏在济南火车站迎接冯至的到来。此时,顾随刚辞去济南的教职,接受青岛胶澳中学的聘请。顾、卢与冯至寒暄过后,就问到杨晦的情形。顾随、卢伯屏、冯至、杨晦、游国恩、陈翔鹤、陈炜谟等人都是“浅草社”的成员,都曾在青岛的大学或中学执教,留下雪泥鸿爪。
初到济南的冯至,对济南的印象并不甚好:“济南街道污秽;大明湖光,千佛山色,与之颇不相称!”不过在济南浏览了几天后,冯至对家家泉水、户户垂柳的泉城,多了几分亲切。冯至、顾随两人“几次大明湖上泛舟,历下亭前赏雨,品尝鲜嫩的蒲笋”。此时的济南,和《老残游记》描述的风貌没有多大的改变纸贵金迷。1924年重阳时节,冯至在北京的黄叶尘沙中,致函杨晦:“千佛山上有红叶吗?大明湖的芦苇想已白遍头了!”
青岛对冯至“平和清醒”的影响
7月初,冯至一到青岛,他的心完全和这座德式建筑风格的城市融为一体。“青岛伸出两臂把海抱得紧紧的,吻得密密的,满山上红楼绿树相遮映,清凉极了!”虽然已经是7月初,青岛仍然凉爽,甚至有清冷的感觉李小棠。“睡必被,早晚衣必夹。”城市在山海中,非常安静,道路上车马行人稀少。冯至住在胶澳中学的红楼,星月之夜,一片静谧,唯有虫声弥漫于四野银河英雄传,晚风中把隐约的潮声送来,又隐去。这样的夜晚,适合夜读歌德和里尔克的诗歌,适合天人合一的哲思。夜读和静思的夜晚,为冯至带来诗的灵感。

万国公墓,老青岛都记得。有一次,我采访雕塑家徐立忠先生,他说,难以忘记万国公墓里的雕塑,这是一种美的启蒙。万国公墓“死”了,但其灵魂还在,如今的百花苑有青岛文化名人雕像,这些雕像,打通了古今,联通了生死。
微雨霏霏的一天,冯至从中山公园附近的万国公墓(今延安一路百花苑)经过,看到一位少女的雕像,心灵的忧伤,像骤起的海雾方城天气预报,把他笼罩。他写了一首名为《墓旁》的抒情诗。
我乘着斜风细雨,
来到一家坟墓,
墓旁一棵木槿花,
便惹得风惨雨愁。
一座女孩的雕像,
头儿微微低着——
风在她的睫上,
吹上了一颗雨珠鸭小肚批发。
我折下一朵花儿大岩资本,
悄悄放在衣袋里;
同时那颗雨珠儿,
也随着落了下去!
冯至在青岛,遇到天气晴朗的日子袁崇全,就到海滨洗海澡美版生人勿进。海滨上有许多西洋与日本的女子,健全的也有猴子种果树,病恹恹的也有。冯至正是处于“为赋新词强说愁”的青春年华,看到她们,不由得想:“她们在异国,活泼而且恬淡,为什么我总是……”听着层层叠叠的潮音,坐望海天之间的水云,冯至在《海滨》一诗中写道:“风吹着发,又长一分,苦闷也增了一寸;雄浑无边的大海,它怎管人的困顿!”
1924年7月的青岛,从日本手中收回主权还不到两周年,日本人的影子随处可见。冯至在给杨晦的信函激愤中带着感慨,说道:“青岛完全是日本人的青岛。”
诗人有大海狂怒的暴烈,更多的是风平浪静的温柔,诗性的温柔。“市上,山上,都是清凉凉的,有一种幽静的情调。路上既少行人,行人又舒散。网易推广员系统海滨上是无时无地不好的。夜间在地上独行,常常可以听到琴声。山里树木葱郁,有鹿、有兔、有雉鸡。”夜晚,停电的时刻,整个城市陷入一片幽暗之中。蜡烛尚未点亮,冯至站在窗前,沉思,望着满山的寂静。窗外的墙壁上,是满满的爬山虎,在老虎窗的弧形之上,一两条延展的藤蔓,修饰着诗人的梦境。

20世纪四十年代的海滨浴场,日本人第二次侵占青岛时发现的明信片。
除了《在海滨浴场》组诗,冯至在青岛还写了几篇散文,创作了一篇独幕剧。他觉得自己对戏剧太外行了,拿给陈翔鹤、陈炜谟看,他们觉得还好,其中一位在写题的地方写上“IntheStorm”,冯至就拿它当题名了。顾随读过这个独幕剧,也感觉新鲜,正式题写“暴风雨中”。
在青岛,几位忧伤的年轻人都在从事文学创作。陈炜谟写了几万字,顾随开始了长篇小说的创作。这时,杨晦已经就任山东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文学专修科教员,创作诗剧《屈原》。杨晦将《屈原》邮寄给冯至,冯至收到当日,就在海滨迫不及待地读下去mkz军魂。冯至在信函中对杨晦说,“我以为最好的要算是第三、四、七那三幕了——因为在那里泄尽了你的悲愤。”冯至深有感触地说:“我的想象力,也太薄了!”主张把“把灵魂溶于艺术之中吧!”
在青岛,冯至还创作了一篇童话剧《鲛人》(后改名为《海女》)。冯至感觉,《暴风雨中》、《海女》两部剧作,“真仿佛是我艺术的转机呢!”青岛给冯至的影响,是“平和”和“清醒”,除了读了一些莎士比亚的诗,承认在青岛并没有读什么书。
冯至在青岛40多天,到了告别的时刻了。顾随填词一首《临江仙·送君培北上》:去岁天坛曾看雨,而今海上秋风。别离又向月明中。沙滩潮定后,戏浪与谁同。把酒劝君君且醉,莫言我辈终穷。中原逐鹿几英雄。文章千古事,手障万流东。
好友萍聚星散
1924年8月14日晚上,冯至乘坐夜行的火车离开了青岛。在晃动的火车上,冯至望着车窗外迷离的灯光,忽然一阵惆怅。终点济南有好友杨晦的身影,起点青岛有好友顾随的音容,冯至忽然想起杜甫的诗句“此身饮罢无归处,独立苍茫自吟诗。”他们萍聚,星散,诗歌是唯一的行李。
“海上归来,真仿佛洗去许多尘垢,现在只剩下两袖清风,一箱书画。”一个多月的时间,涛声,云影朴翔,红楼,绿树,栈桥,兵营,青岛的这一切,都成为冯至心头的具象北京四大凶宅,“月余之留,影我甚巨”。冯至想起法国某诗家所说的格言:“不怨天,不尤人,安安静静,享汝之悲哀。”经过青岛的文学之旅,冯至打算在“平和静寂中了此一生”。
1925年,冯至、杨晦、陈炜谟等人成立“沉钟社”,编辑出版《沉钟》周刊。“浅草”象征着青春的一抹青翠的绿色,“沉钟”象征着人生所要承担的社会责任,他们要以文艺唤醒沉睡的世人;为内忧外患的时代带来黄钟大吕一样的声音。
1930年9月12日,冯至与清华大学教授吴宓(享受年假,去欧洲访学)结伴,踏上去德国留学的路。初到德国海德堡的冯至,会不会在一个月亮圆圆的夜晚,梦到青岛绿荫中的红瓦,碧波中的栈桥呢?

昆明在云南西南联大时期,用从德国带回来的打字机,写作十四行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