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杨建立：基督的安慰-求道以恒


基督的安慰
经文：林后1：1-11
哥林多教会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教会，因为不断有撒旦的使者误导信徒，使他们陷入偶像崇拜和败坏道德的危险中，教会中也出现了分裂的情形。尽管保罗曾经探访过哥林多教会，后来又写了哥林多前书，但他的建议并未被接纳，教会中的问题依旧严重。因此保罗第二次又探访了哥林多教会。然而，结果令人很不愉快（2：1）。由于第三次前往哥林多的计划未能成行，保罗就写了这份哥林多后书。这段经文是保罗面对哥林多教会中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对他的行为诽谤所进行的辩解，但在这个辩解中我们看到保罗是如何对待自己所遭遇的患难并获得安慰，从而使我们每一个处在患难中的人，学会如何应对和胜过我们人生中的苦难遭境。
一、面对苦难
保罗深感上帝的安危无限美好，而安慰是基于苦难所产生。世界是一个苦难的世界，苦难就是世界的本色。古今中外，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充满血泪的苦难史，也是人类为消除苦难而不断拼命挣扎和奋斗的革命史。然而，苦难至今如影随形，使人类无法摆脱。从文艺复兴运动开始，人类更加充满自信地认为自己终于摆脱了上帝的控制，可以自由把握自己的命运，更可以彻底消灭世界的灾难。似乎今天令人类自傲的科学技术使得人们不得不对自己的潜能惊奇和赞叹，人类也似乎更有理由相信自己可以扭转乾坤，使苦难不再出现于世界之中。然而，令我们尴尬的是，世界的灾难不仅没有因为科技的发展而减少，甚至随着我们科学技术的步伐越来越多，越来越可怕，不知充满信心的人类在自信的道路上还能走多远。
为什么人类不能扫除患难呢？这是人类一直以来所发出的伤痛的询问。穷极呼天，这是生命的本能。当人们处在急难之中，都会仰天呐喊，抒发自己的困惑。中国古代伟大的诗人屈原就曾有过著名的天问，《圣经》中的约伯以更加深切的生命之痛向上帝发出过天问。这种生命被撕裂的痛处，这种灵魂被压碎的伤痛，这种发自内心的沙哑和凄苦的哀鸣，不能不令每一个读者潸然泪下。
苦难就像谜团一样困扰着人们，令人不得其解。大致看来，人的苦难有这几类：其一是自然界所造成的，如地震、海啸、旱涝、火山爆发等等；其二是人类自身造成的，如罪恶、战争、环境污染、社会问题等等；其三是生命或生活自身所本有的，如疾病、意外事件、生活的艰难等等。不管哪一种苦难欲火焚神，都会给人造成难以疗医的伤痛，使人终生难忘。
保罗在这里提到另一种患难，我们可以谓之信仰的苦难。当然这种苦难不是自然所造成，胡中惠也不是人自身的局限所造成，而是因信仰的缘故所遭受的不幸，可以归结为人为的苦难。但这种苦难的核心点乃是因宗教的意识形态，也即因为相信上帝而引发的世俗势力的迫害。主耶稣早就预告过，凡跟随他的人都要背负十字架九秀网，遭受各种不幸，而这也恰恰是初期教会所经历的大苦难，无论是教会内外的史书，都有所记载。所以，保罗在这里所谓的苦难，是一种因信仰的缘故所导致的来自外部的可以将人压碎致死的重压。
不管苦难来自于哪里，人类能否避开苦难呢？回答是否定的。因为，当人堕落以后，罪进入这世界，人就生活在咒诅之中，苦难成为世界的必然。罪是生命中必然性的魔咒，是人无法摆脱的生命之谶。我们在《创世纪》中就可以看到这一切，死亡作为人类最终极的苦难和一切苦难的总和被宣示了出来。
面对这必然性的苦难，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避。只要能够把握时机，总有一些苦难是我们可以躲避的，但这毕竟不能躲开生命及其世界的必然性。当一种苦难无论如何都无法规避之时，人们只能无奈地忍受，任凭苦难的任意蹂躏。当然，也有极少数的人在无指望中拼命挣扎。但是，对于苦苦挣扎的受难者，出路究竟在哪里呢？
保罗在这里给了我们一条出路，那就是积极的迎对苦娘。其实对保罗和初期教会而言，规避信仰的苦难是可以的，只要向罗马帝国低头，宣称自己离弃基督教信仰，就可以避免逼迫甚至杀害。这在上个世纪中国社会的历次运动中已经被证实是一个极其有效的避难之术，活命之法。但是，伟大的保罗和其他的圣徒们并没有选择这一条路。他们没有退缩和低头，而是高扬自己高贵的头颅勇敢地迎向罗马帝国的刀剑，走向帝国已经点燃的火刑柱。并且，保罗在此袒露自己的心机，告诉哥林多教会的信徒，他们无怨无悔的接受基督的苦楚，是为了所有在苦难中的人们。也就是说，他们实际上是在为他人而承受苦难。是的，在特殊的处境中软枣子，一个人也可以既不背离信仰而逃避苦难。假如保罗暂时隐居起来，岂不就可以远离任何苦难吗？可是他没有。为了基督福音的缘故，为了基督的群羊的缘故，他选择了积极承受一切的苦难，要与基督和基督的圣徒们同受苦楚。
曾经有一位牧师，当他在美国看望自己的亲人期间，国内的政治形势突变，基督教被作为牛鬼蛇神和帝国主义的帮凶受到严重的冲击，很多牧师和信徒被逮捕和逼迫错孕逃妃。面对红色恐怖，他在美国的亲人和美国教会的朋友们都极力劝他不要回国，以避免这场政治浩劫。但这位牧师说：“我是一位中国的牧师，我的牧场在中国。现在，基督的群羊遭受了苦难，我作为一位牧人怎么可以不和羊群在一起同受苦难而逍遥于你们美国呢？”于是毅然决然地离开美国。当他刚走下飞机，就被北京的公安人员逮捕，在监狱度过了漫长的三十多年。这就是与基督同受苦楚，与群羊同受苦难。也许有人对此不以为然，但站在信仰的视角，我们需要这种伟大的殉道精神，我们崇敬这种可爱的人。
在这个幸灾乐祸的世界，在这个人性扭曲的世界，在这个人们不断制造灾难的世界，保罗和圣徒们的精神告诉我们：他人的苦难就是我们自己的苦难。真正的基督徒，真正有爱心的基督徒，都是教会和他人苦难的承担者。与哀哭的人同哭，这就是舍己，这就是基督的心怀，这就是信仰的勇气。
二、上主安慰
为什么保罗说自己是与基督同受苦楚呢？因为，信主的人被圣灵所重生，于是就与耶稣基督的生命合一。当我们因承担基督的事工而经历苦痛，也就是与基督一同在受苦。在旧约之时，神常常将那些欺压上帝选民的人看作是与他为敌的族类。在《使徒行传》中，当尚未信主的保罗逼迫和追杀信徒的时候，耶稣就向他显现说：“扫罗，扫罗，为什么逼迫我？”。这都说明我们的上帝是一个受难的上帝，他一直都与信徒一同受苦。
面对这极端的苦难，保罗不仅要我们积极地参与其中，勇敢地与同道们同受苦难，并且还要我们在苦难中以坚强的意志来忍受苦痛。忍受就是忍耐，事实上，人们常常是以无奈的方式来忍受一切的苦楚。我们有一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李鑫微博”不错，生命是宝贵的，但生命也是有尊严的。我们只是消极地赖活着，却让生命惨遭蹂躏，这种活法还有什么可提倡的呢？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正是这种卑贱的生存哲学造就了国民的奴性。我们对自身的残缺丧失反省的勇气，甚至伪装遮掩；我们对发生在身边的罪恶保持缄默，甚至见怪不怪；我们对黑暗的现实缺乏批判精神，甚至高声赞美等等，这都只是为了自身免遭伤害。这样的忍受即使有多大的柔韧性，那都是生命的自贬。
忍受各样的苦楚是必然的，但保罗所谓的忍耐不是消极的忍受，乃是积极地接受痛苦，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克服和制胜患难。这是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和勇气，这种勇气和精神不是来自于自身，而是来自上帝的帮助和安慰。
安慰产生于苦难，没有苦难便没有安慰。世界是一个苦难的世界，人人都会遇到苦难，所以人人都需要安慰和关怀。然而，谁能给予我们安慰呢？人的常情是将渴望的目光投注在人的身上。我们希望亲人、朋友或社会能关怀我们，渴望领导或政府能关注我们。自古以来人们不都是这样吗？我们寄希望于圣君和贤士，寄希望于英雄和伟人，寄希望于政治领袖，寄希望于清廉官吏，然而事实上世界永远都在以无穷的苦难和悲惨的面孔介入我们不幸的人生。
保罗很肯定地告诉我们，只有上帝的安慰才能安慰我们，并能使我们安慰他人。所以，保罗在这里指出，他不以人的安慰来安慰人，而是以上帝赐给他的安慰来安慰人。因为，人的安慰往往是有限的和软弱无力的。人所能做到的只能是同情，无法给人勇气和力量，甚至从人而来的安慰很多时候会加重苦难者的痛苦和负担。在旧约《约伯记》中我们看到，约伯的三个朋友在约伯遭遇灾难之后来安慰他，结果他们的安慰竟然使得约伯情绪激动，痛苦不堪，最后是上帝亲自在旋风中向约伯显现，才使他获得了安慰。所以，只有上帝才能给人真正的安慰，并且只有在患难中或经历过患难并得到上帝安慰的人才能安慰他人。
这的确是一件很特别的事，遭受苦难的人只有苦难者才能安慰。安慰的力量来自于苦难，没有经历过苦难的人，就不能给人真正的安慰。因为那经历过患难的人深深地感受到苦难者的苦难，理解痛苦者的痛苦，他能够真诚地以患难者所能感受到的内在的情感和力量给予其帮助。耶稣之所以能安慰我们就是因为他凡事都受了苦楚，理解、同情和解决我们的难处。正是他十字架上的苦难，才使凡在苦难中的人得到力量和安慰。
令人大惑不解的是，保罗在这里强调多受苦楚就多得安慰，同受苦楚就同得安慰。这显然是有悖常理的。多受苦楚的人往往多有愁烦和痛苦，甚至于自行了断，他又如何多得安慰？同受苦楚的人又如何能够同得安慰？在相同处境中的人有时候各自的命运都会千差万别，岂能都得安慰呢？这恰恰就是基督福音的魅力所在！一个真正信仰上帝的人他不会因为苦难而颓废，反而会从苦难生出无穷的安慰和快乐。
那么上帝给人的安慰究竟是怎样的安慰，可以使人有如此突破人的自然状态，产生悖论性的结果呢？我们普通以为对苦难者最好的安慰就是除去他的苦难，让他摆脱现实的苦难遭境。然而，保罗在这里所谓的安慰并不意味着消解苦难，而是指温柔的同情与勇气、能力、鼓励和盼望。这就意味着上帝的安慰具有慈母一般的温柔之情，与苦难者感同身受；意味着上帝的安慰能给予我们存在的勇气，摆脱恐惧；意味着上帝可以赐予我们力量，战胜一切的苦楚；意味着上帝体贴我们的软弱，帮助并赐给我们信心、赦免和鼓励，而不是居高临下的批评和指责；意味着上帝给我们希望和未来。这就是上帝的安慰的独特之处，也正是这独异的安慰所产生的力量不仅使我们得到勇气能以胜过患难，同时也使我们对他人产生影响，使之得到安慰。
人既然不能避免苦难，为什么还要消极逃避呢？既然苦难是必然性的世界命运，那么我们所需要的就是胜过苦难的力量！上帝的安慰不是要让困难从我们中间自动消失，他不会像无知的父母那样把我们安置在没有风暴的温室之中。保罗曾经因为身上的一种令他痛苦不堪的疾病而祈求上帝来解救，但上帝并没有答应他。保罗终其一生，都以坚强的意志与这种病痛抗争。所以基督教从来不避讳苦难，而是给予我们伟大的勇气去面对苦难，彰显上帝的能力和生命的高贵。
三、美好见证
保罗关于苦难与安慰的言说，并不是从安静的书斋里苦思冥想而得来的神学观念，而是从福音的实践中从神那里获得的生命信息。他为基督和教会的缘故经历了各种苦难，也正是这许多的苦难经历，使他体验到了多受苦楚就多得安慰的信仰真理，体验到了上帝的同在和拯救。
保罗论到自己在亚西亚所遭受到的苦难，那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灾难。其危险令人惊心动魄，难以想象。但保罗只是做了简单地总结：这次苦难使他力不能胜，到了毫无指望的死境。保罗说自己“被压太重”，而“被压太重”的意思就是沉重到要将人挤压和粉碎。像保罗这样一位圣徒尚且心中断定自己必死无疑，可见这是一次极不寻常的患难。
保罗的一生经历了很多苦难，他多次被捕和受审，也被人追杀和伏击，曾经被人用石头打得死去胡克尔，后来又活了过来。每一次的苦难他都不曾丧失信心，但这一次经历竟使他坚信自己已经没有活路，可见其危险程度何等大。可是，这次经历究竟如何保罗并没有详细讲述，我们也没有其它资料可以获知详情。也许当时的哥林多信徒已经耳有所闻，不必祥加叙述，也许是保罗不愿讲述这段经历。究竟怎样，我们不得而知。假如是第二种情形，那就值得我们思考了。
也许这次经历过于传奇，超出了人们的想象，所以他不愿将此详细叙说，免得误会神相李布衣，也免得他的形象在他人的心中被赋予光彩。事实上，正如英国著名的解经家巴克莱先生所说的那样，人性总是喜欢将一件小事加以夸张扩大，一个很小的手术也会作为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人们对自己所经历的某件事情，往往会添油加醋，描述得曲折生动，引人入胜。虽然《使徒行传》对他在布道经历中所遭遇的苦难多有记载，但保罗从来没有在自己的书信中祥加记述，这也许显示了保罗对后果考量之后的谨慎态度。也许我们会说，这种具有传奇色彩的经历不是可以更好地为主做见证吗？但是，传奇色彩的经历也往往会将作见证的人变作传奇人物被过分的抬高，甚至成为人们的偶像。我们也不可否认，在教会中有一些人的确会将所谓的见证夸大，以增加一些迷离的色彩，甚至神乎其神得离谱，就像英模报告团的先进事迹巡回演讲一样，那么光彩照人，令人感动不已。藉着所谓宣扬上帝而凸现自己，于是他的样子就像一张画一样挂在一些生命尚未成熟的人的心墙上，被无限敬仰。我曾遇见一个人，他也确实受过逼迫，但他在回忆不堪回首的过去时，将自己描画成几十年如一日，从未软弱甚至连软弱的念头都没有，时刻都要英勇就义的样子。这显然难以令人信服。
其实，真正遭遇大困苦的人不会到处张扬和宣传，他乃是把所有的痛苦埋在心底，以高贵的精神姿态，静静地单独承受。因此，保罗的目的是要显扬上帝的慈爱和安慰，而不是自己丰富的人生经历。
保罗在这里要告诉我们的是：当我们在生命的尽头，在人生的尽头，在生活的尽头，在没有指望的处境，在自我断定的绝境，在死亡已经覆盖我们的时候，复活之光就要临到。人的尽头就是上帝的起头，在上帝这里，一切都要发生逆转。上帝总是冲破人的常理，冲破世界的规律，冲破现实的形态，以不可思议的行动向我们彰显他的慈爱和安慰。上帝的安慰是对整个世界及其苦难的终结，他以生命内在的力量使每一个深处苦难的基督徒胜过苦难。上帝改变了一切，因为世界是死的，上帝是活的，他就在苦难之中，与苦难者同在，背负着苦难者的苦难，承受着苦难者的痛苦。而且，保罗坚信上帝的安慰不是一次的，乃是在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整个人生中常伴随我们。所以，我们是有指望的人，即便是在无指望之中，在我们认定断无出路之时，上帝就要向我们显现。
保罗在这里也是要告诉我们，患难对于基督徒来说是上好的福分。就像孩子遇到惧怕时才想起父母和回家一样，我们总是在急难中才更加靠近上帝。上帝藉着苦难将他所喜爱的人赶到自己的面前来，要我们放弃挣扎，学会依靠神。因为人在苦难中往往会相信他人，或者相信自己。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国有三不祥，通过许多门路来进行自我拯救。可是自己可靠吗？他人可靠吗？我们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也不是可以自我突破的超人。我们只是一个深处困顿而不能自拔的软弱的人，是一个日渐衰暮而走向死亡的人威尼斯水怪，我们能改变什么呢？我们因患难而悲伤、痛苦、惊恐和愤怒，但我们倾尽一生心力，既不能改变自己，也不能改变世界。只有上帝才是我们的依靠和安慰。
基督教的上帝是一个苦弱的上帝，是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上帝，是一个遭受屈辱与逼迫，遭受弃绝和杀害的上帝。正因为如此，他才成为一切遭受屈辱与逼迫、弃绝和伤害之人的上帝。也唯其如此，他才能安慰一切苦难中的人们。所以，一切的盼望都在上帝那里，死，然后复活；绝望玉米加农炮，然后希望。这是上帝的法则，是上帝行事的独特方式。所以，保罗强调依靠死而复活的主，强调他的受死和复活。有什么能比我们到上帝面前更有保障和依靠呢？有谁能比上帝更关爱和安慰我们呢？有什么事能比我们到上帝面前更幸福的吗？
苦难是世界的重要的存在形态，是我们生命和人生的事实。人生总会有晴有阴，有风有雨，有欢乐也有痛苦，有歌声也有哀哭。人生注定了要有死荫的幽谷之旅，有孤独的荒漠之路，面对这一切的苦难和不幸宋青莲，我们应当相信和依靠上帝，以坚定的态度迎接生命中艰难困苦的挑战孤独不苦。安慰源自于上帝的慈爱，上帝的安慰就在基督的苦楚之中，也可以说基督的苦楚就是上帝的安慰。哪里有苦难，哪里就有上帝，因为，上帝就在十字架上，就在苦难之中，他与苦难者同在。十字架是基督的荣耀，十字架就是苦难者的安慰，也是苦难者的荣耀，这就是苦难的奥秘。所以，我们只有依靠死而复活的基督，才能胜过一切艰难险阻，从上帝那里获得安慰，并以上帝赐予我们的安慰去安慰所有深陷苦难中的人们，谱写出生动辉煌的人生乐章。
----客子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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