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株洲在线房产网【陕西散文论坛】“袁示范”姐姐-陕西散文论坛

【陕西散文论坛】“袁示范”姐姐-陕西散文论坛

作者简介:白来勤,西安人,系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金融作家协会秘书长平原县教育局,陕西省文学艺术创作人才“百人计划”首批(2017-2019)入选人员,出版有诗集、散文集、长篇小说及社科专著多部。作品多次获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小说学会及省级以上文化学术组织的奖励,多篇散文作品入选一些省市的高考、中考试卷或模拟试卷和教辅资料、特色教材。
“袁示范”姐姐
白来勤
上世纪七十年代,每至“三夏”大忙,随着“算黄算割”鸟儿婉转动听的叫声,农村的中小学校一律在“六一”儿童节后放十天半月的“夏忙假”,让学生们回生产队参加力所能及的农业生产劳动绝世花少。一般是年龄大的中学生由生产队安排割麦、运送“麦个子”(麦捆),按劳动量计工分;小学生则在老师的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伍、唱着《我们是公社小社员》的歌曲,到田间地头给生产队拾麦穗,按每天捡拾麦穗的斤两计工分,就连在机关工作的“一头沉”(家属在农村)干部、在厂矿上班的“一头沉”职工都回村参加“龙口夺食”的夏收劳动。城市里的中学这时候便联系郊区的生产队,让学生们前来参加农业生产实践,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增进与农民、土地的感情,为学生毕业后准备“上山下乡”做铺垫。按当时毛主席的教导就是:“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不但学工、学农、学兵,还要批判资产阶级。”
大概在1973年夏天吧,刚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我也放了夏忙假,高高兴兴地准备和同学们一起参加拾麦穗劳动。放假的当天下午,听说西安市第72中学的学生来我们生产队支援“三夏”,并且还要分一个学生在我家住,初中毕业后返乡在生产队试验站搞技术活的二姐便带着我前往领人。当我俩到了中学生集中的中巷子白汉儒家时,欢迎中学生前来参加“三夏”学农实践的仪式已经结束,正待将学生往思想好、觉悟高、有居住条件和家庭茶饭质量较好的贫下中农家分配,二姐便说看哪位女同学愿到我家住?这时排在最前头的一位皮肤白晰、眉淸目秀、留着一双“油刷刷”小辫、衣着朴素的学生姐姐说:“我去!”便背起背包随二姐来到我家。
二姐把这位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显得很腼腆的学生姐姐带回家,她见我们将父亲叫“达”,她也随口跟着叫“达”,一下子把我们逗乐了。后来她也觉得好像不妥,又改口叫“伯伯”了。我家当时是四椽庭的大房,住处较宽展,父亲安排那位学生姐姐与二姐同住一房后,自己和二姐便到地里干活去了,只留下我与学生姐姐在家。学生姐姐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被褥铺好、生活用品摆放停当后,便拿起靠在屋檐下的扫帚将我家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末了还问我村上的吃水井在哪里?她要给我家的水缸里打水。完全像老师讲的“子弟兵和老百姓的故事”一样。当时还留着鼻涕的我便高高兴兴地拿了条木棍,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手提木桶的她准备一起抬水。
当时我们村的水位比较高,打水时,用根带柯杈钩搭的木杆钩住桶梁,将桶放入井内,待木桶灌满水后自然垂直于水中时将木杆用力向上拔,将木桶提出井台。也许由于学生姐姐的技术不熟练,也许由于紧张,反正当我把她引到距我家不远处的一家没有院墙的邻居家的水井边打水时,学生姐姐竟没能将放在井里的水桶用木杆提出来,水桶沉到井底了!我在一旁傻乎乎地看着,她也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至于后来水桶是如何捞上来的我已记不清了,反正她热爱劳动、主动为贫下中农扫院子、打水的行动还是受到了社员群众和师生们的好评。
我家人热情好客,对住进我家的学生姐姐像招呼自家的亲戚一样尽心款待,绝不给生产队丢人,不让人家师生觉得咱贫下中农好像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第二天的中午饭就给学生姐姐吃干捞面,给她的搪瓷碗里美美地盛了一碗捞面,上面放着清油炒的素臊子菜。我们一家人与她一起围着小饭桌吃饭,只见她用筷子在碗里搅拌一阵,吃一阵,不时地对着饭碗发愁。我想,多香的捞面呀,怎么就不合你口味?想调酱油醋辣椒盐都在桌子上呀!原来我想错了,是学生姐姐饭量小,吃不了那么多。善解人意的父亲得知内情后笑着说:“不要紧,吃不完了罢,都是干净的,天黑了喝汤时(吃晚饭)再炒了吃!嫑叫人受做难。”在姐姐们与她的交谈中,我得知这位漂亮的学生姐姐叫“袁示范”(至于是不是这几个字,我也吃不准,但绝对是这几个音),她妈妈是西安电机厂专门制造大马达的工人。于是我就叫她示范姐姐。父亲问她,你妈妈厂里的大马达有多大?她说最大的也就有咱这一间房大吧!我登时就惊得张大了嘴巴:乖乖,瞿天临我们生产队的电磨坊有台和一只斗差不多大小的马达,是生产队最大的马达,才是十匹的马力,这一间房大的马达,功率该有多大呀?看来我们的国家太了不起了,示范姐姐的妈妈太了不起了!
刚住我家、在生产队参加农业生产劳动没两天,示范姐姐就病了!一天下午,我家示范姐姐的住房里拥满了人,有生产队的书记、队长,有市72中的带队领导、老师和学生代表,还有我父亲和几个姐姐,生产队的赤脚医生也在给躺在我家土炕上的示范姐姐用听诊器听前听后,用温度计量体温,末了还给她打针输液,并建议学校将她送大医院治疗。身穿大红鸡心领毛衣的示范姐姐面色苍白,一颗颗泪珠溢出紧闭的双眼,看来她很痛苦,我心里也一阵一阵的不舒服。她随后就被送回位于西安市胡家庙的家里了。
紧接着就听到生产队的一些社员在传说与中校闪婚,什么“城里的娃就是娇嫩,才来了几天就想她妈装病了”,什么“这城里的娃娃啥体质呀决战坦克,几天嘛就经不起在麦茬地里戳插,说是脚腕被划破中麦毒了”,什么“学校领导狠狠地批评了那个城里娃娃,估计要给处分呢”……然而几天后的一个傍晚,示范姐姐又笑嘻嘻的出现在我家院里,她说自己病愈后归队没先来我家,直接找师生们参加劳动去了!其实,即使她到了我家也是进不了门,因为我家里所有的人都参加劳动去了,株洲在线房产网连我也不例外的跟同学们拾麦穗去了零班编年史。有关她的那些传言,也就像一阵风一样很快就被吹得无影无踪了。
那时候幼小的我见什么都好奇,尤其看到城里的学生们洗手洗脸时都拿着一块四棱四正像小砖头一样的海绵,那海绵有白色有绿色、有黄色有蓝色,吸足水后用手一捏水就唰地溢了出来,滴在手臂上、脸颊上很是凉爽、舒服,特别在打上香皂或洗衣粉后,白白的泡沫格外醒目,更有些大的泡沫在阳光下泛溢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煞是可爱。于是每当示范姐姐在我家院里刷过牙、用海绵块蘸水洗手洗脸时,我就站在旁边,张着嘴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块神奇的东西,艳羡之情溢于颜面。示范姐姐大概猜到了我的心思,竟爽快地将她那块淡青色的海绵递给我,笑眯眯地说:“喜欢吗?送你了,拿去玩吧!”我接过那心爱之物连蹦带跳地向大姐夸去了,大姐脸一沉说:“咋能偷别人的东西?快还回去,别让城里人瞧不起咱!”我吸溜着哈拉子得意地说:“姐,不是偷的,是人家示范姐姐送给我的呢,不信你问去!”正好示范姐姐也来到大姐面前说:“大姐,是我送给弟弟的,他喜欢,那东西也不值什么钱,我还带了一块新的呢,没事!”大姐赶紧对我说:“还不快说谢谢姐姐吉克曲布!”我也就鹦鹉学舌般地说了句自己也不懂是什么意思的“谢谢姐姐”,一溜烟似的跑出门向小伙伴们显摆了去。
十天半月的学农实践活动很快就结束了,家里住学生的社员们依依不舍地送别这批懂礼貌、惹人爱、勤劳动、乐助人的城里学生娃,生产队的书记、队长一直把学生们送给到新筑镇的車站。当初,学生们是从镇上排着整齐的队伍、唱着嘹亮的歌声走到我们村的,临走时,不少学生留下激动的泪水,二姐还给示范姐姐送了纪念品(记不清是钢笔还是日记本),我叔父还与住在他家的学生认了干亲……不久,二姐收到了示范姐姐的来信,示范姐姐在信中说,这次下乡劳动,学校那位经常黑着脸少见笑容的领导杨老师露出了难得的笑脸,表扬了大家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的精神,说大家为学校争得了荣誉。她自己也收获很大,进步很快,在回去的路上,学校领导宣布,校团委批准她光荣地加入了共青团!她还说,感谢在生产队劳动期间我家人对她生活上的照顾、身体上的关心,放暑假后,她将与几个同学一起来我们村看望我们大家。随信还夹寄了一张她的一寸黑白照片和一只用五彩塑料线绳编成的如拇指大小的和平鸽,我看到示范姐姐梳着小辫、眉宇间透着善意、露出白白牙齿微笑的照片就问二姐,示范姐姐有没有问我什么?二姐说,她问咱们全家好呢,当然包括你啦!我之间仍清楚地记得,那封信是用白纸信封邮寄的,信封正面印着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剧照——吴清华与战友在南霸天府内侦察时的舞蹈。当得知示范姐姐放暑假就会再来我家玩时,我高兴地天天盼放假。
在秋蝉声声高叫的暑假,示范姐姐和她的同学周抗美啦、董莹啦几个从胡家庙乘33路大通道公交车到新筑镇,然后步行七里多土路来到位于西安市东北郊灞渭三角洲上我们村——当时叫西安市郊区新筑人民公社西王生产大队,给我带来了糖果和欢乐。我记得很清楚的是那天刚赶上大姐的婆婆家第二天过忙罢会,大姐夫前来接大姐去他家做客,大姐高高兴兴地蒸了一锅油塔塔馍准备给婆婆家送,顺便给示范姐姐拿了两个油塔塔馍。示范姐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花卷馍,一个足有七八两重,乐得合不拢嘴,直夸大姐馍蒸得真好看味道真香荃!拿回家她爸爸妈妈见了一定很开心的!
第二年夏忙时,西安市的另一中学来我们生产队支援夏收,结果那批学生奸懒馋刁,偷东西打群架,令社员们大伤脑筋。在我家里吃住的是一位姓郭的学生姐姐,黑黑的皮肤,模样虽不难看,但绝对没有示范姐姐漂亮,加上她不苟言笑,晚上很早就上床睡觉,从来没有主动为我家打过水和打扫院落,好像我们家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似一样,我就对她没有一点好感,心里就想:示范姐姐怎么不来呢?其实不光我这样想,生产队的社员们也不由得想起西安市第72中去年支援我村夏收的学生,纷纷向书记和队长提议,明年再嫑让这个学校的学生来咱们生产队了,还是联系让市72中的学生来咱生产队吧!咱不能好吃好喝供养些不懂事的“白眼狼”。
在社员群众的强烈要求下,大概到了1976年吧,西安市第72中的学生们又来我们西王生产大队支援“三夏”大忙了,示范姐姐又住在我家。这时,我大姐已经结婚,二姐也于上年秋天经贫下中农推荐成了西安师范学校政教系的一名学员,只有三姐还在家劳动。那天我与小伙伴们到镇上供销合作社的废品收购的“卖破烂”去了花好孕圆,回来就听说示范姐姐又住我家了,回家看望父亲的大姐对我说,当时她正在厨房做饭,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喊:“来勤,来勤在家没有?”她走出来一看,原来是上身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学生服、下穿一条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裤子的示范姐姐找到我家了。由于个子长高了,以前上衣显然有些短小,便在衣襟下边加缝了一寸左右的深蓝色布条,与整个衣服形成明显反差大唐悍卒,使整个人也显得更加颀秀了。
此后不久,高考恢复了,我也升入初中,开始了“为在世纪末实现四个现代化、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学校也不再放“夏忙假”,也就和示范姐姐失去了联系。也许示范姐姐早已考上大学了,也许示范姐姐随后到农村上山下乡插队了,但有时在梦里我还常常还遇见她,她还笑嘻嘻地问我学习成绩怎么样?有不懂的数学物理题可以问她的。我眨巴着眼睛问她:“姐姐,当时你病了被回家,村里那么多人嚼舌根、不少你的同学也向你泼脏水,你回来后怎么没做过任何解释?”示范姐姐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解释?傻弟弟,有些事情你说了也不见得就正确、就有人信,反之你不说,也不说证明你就不对,时间是公平,能说明一切、证明一切……”
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今天,听着窗外蝉儿在枝头不知疲倦地浅吟高唱,我仿佛又看到美貌如花儿的示范姐姐在放暑假的时候,挎着花兜兜英姿飒爽地走在通往我家的路上,不过她走着走着停下了,犹豫不前了,是啊,这么多年乡间变化太大了,从前的狭窄且坑洼不平的土路变成了宽阔平坦的柏油马路,路边的村寨低矮的土屋早已被高楼大厦取代高唐政务网,特别是我们村早已拆迁,村民们分散居住于四面八方,她到哪里找我的村庄、我的家以及童年时的我?我这样想着大奥第一章,遂打开电脑,满面春风的示范姐姐向我款款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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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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